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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长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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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放牛娃,我童年的标签
    作者:徐朝良  时间:2021/4/21 15:17:57  来源:本站原创  关注人数:

      中国的农耕文明进程,耕牛可作见证。农耕时代,劳动力来源,耕牛不可或缺。农耕文明的历史车轮蹒跚前行,犹如老黄牛犁地的步履。我小时候生活的小山村世代务农,所以家里少不了耕牛,童年少不了与牛为伴。放牛娃,是我童年的标签。

      我出生在上世纪80年代初,时值改革开放初期,勤劳的长辈,充分利用山旮旯里每一寸能耕种的土地,播种生活的希望,耕耘家的幸福。地不休耕,人日以继夜地劳作。放牛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孩童身上。

      记忆中,我5岁半左右,由于哥哥上学,不能再放牛,母亲带小弟弟,不能上山割嫩草喂牛,放牛的活儿自然落到我身上。当时,家里养了一头黄色的母牛、一头白色的小母牛和一头棕色的小牯牛。对与放牛,我经历了最初的抗拒,过程中的恐惧,到后来的喜欢与不舍。我对牛,从最初的害怕,过程中亲近,到最后信任依恋。

      第一次放牛是在一个春天的早上。我在睡梦中被父亲叫醒,他说:“二娃儿,我今天吃过早饭要犁田,你先牵着母牛去吃草……”父亲给我传授牵牛的动作要求,放牛的具体位置……。我接过牛绳,开启了放牛娃的生活。

      我牵着母牛到父亲指定的田边,看着它张大嘴巴,伸出长长的舌头大把大把地卷着嫩草,享受美味“大餐”。我不时地与它双眸对视,却不敢靠近它,害怕它冲向我、伤害我。牛也总是斜着眼睛看我,不时地抬头摆弄那两只尖角。它也许是怕我,出于自卫,向我示威;也许是见我小,展示它的威力,恐吓、欺负我。我与牛之间不熟悉,相互排斥彼此靠近,我把牛绳拉得直直的。渐渐地,在观察与对视中,我与牛未曾伤害对方,彼此的心理防备松懈下来,牛绳子也不再笔直,渐渐松弛垂到地面上。不一会儿,牛绳子套住了牛脚。我不敢上前解开,担心牛踩踏到我。牛也抗拒我*近,害怕我伤害它。它在挣扎中,牛绳把我两只前脚牢牢套住,头与脚几乎绑在一起,喘着粗气,痛苦地转圈。我担心它一不小心摔下田坎,摔伤摔死。在对牛的怜悯、恐惧中等待父亲扛着梨耙的到来。

      渐渐地我与牛熟悉了。我总是找最好最嫩的青草让它吃饱,我牵它,它不曾反抗,百依百顺,它的行动完全由我控制与指引。有时候上坡的土坎非常陡,蹄子踩滑,与地面岩石摩擦哗啦哗啦直响,后腿的血管鼓得老高,甚至前肢下跪,它都坚持爬上去。因为它知道上了那个坎,就有最嫩的草吃,有“大餐”可享受,它信任我。每次看它享受的样子,我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,为它付出而幸福。当父亲接过牛绳,牵着牛去犁田时,看它吃饱了的体态,心中成就感满满。

      那个犁田季,我每天早上都是在父亲的呼唤声中醒来。然后牵着母牛“踢踏踢踏”地出行,游走在那长长的梯田坎上,听牛“美餐”声响,沐晨曦雨露,观旭日霞光。早饭后,我跟着两头小牛,在以犁田的母牛为圆心的田野里“画圈”。履行应尽职责,体验烦恼无奈,感受枯燥孤独。

      在所有稻田插满秧苗后,昔日的荒土已是庄家一片绿。无处可放牛,牛被关着圈养。父亲每天早上从田坎上割草挑回家喂牛,它们过着“饭来张口”的悠哉生活。我也只要在中午时分把剩余的草丢到牛圈里,再舀两木盆水给牛喝,就算完成了一天的“放牛”任务。

      当早熟的稻子与打谷桶碰撞的“砰砰”声,震碎了某个仲秋清晨的寂静时,那一个夏天未曾松动的牛栏栓,也松动脱落了。牛儿带着结束圈养生活、获得自由的喜悦奔向田野,吃草、疯跑、打滚……我跟着三头牛,奔跑在田野之间,日复一日。感受深秋的金黄,踏破冬天的寒冷,迎接春的到来。真正体味着放牛娃春、夏、秋、冬的生活轮回。

      生活方式决定了人的意识。我一个看牛娃,对牛充满了好奇,产生了感情,思维活动离不开与牛的话题。一次听大人聊耕牛,说耕牛如果是牯牛,那牛角根小,最好是“动角”(用手摇牛角会动)的是“长命牛”,角根太大的是“短命牛”。第二天,我便会去观察我家的那头小牯牛,看他的角根,用手摇牛角是否会动,判断它是不是“短命牛”。一次听说耕牛尾巴末端的鬃毛太长太多,像扫把一样,走路能扫到地面的,那是“一把拖”,是“菜牛”(用来宰杀吃肉的牛)。我便不止一次地来到牛栏边,久久地观察我家的那头黄母牛及两头小牛来。看着它们不时甩动着的尾巴,末端的鬃毛的确像一把扫把。我断定这就是“一把拖”。三头都如此!想到如此温顺的一头母牛及其它的孩子,将要被割喉、剥皮、抽筋剔骨,我便悲哀着它们的命运来。看它们在牛圈里反刍咀嚼,仿佛就是死囚最后的晚餐。眼角分泌的眼液,好似流出了对命运的感伤。我舍不得它们被宰杀,便找来镰刀,要把他们尾巴鬃毛割掉,试着改变它们的命运。当我把最小的那头牛尾巴鬃毛割掉时,发现它的尾巴不像扫把了,离地面的距离也高了,顿时觉得“标致”异常。不再是“一把拖”“菜牛”了,我很有成就感。我对大牛的尾巴进行改造。爬在牛栏上,一只手拿镰刀,一只手要用手臂靠着牛栏上的横木固定身子不摔下来,加上牛来回走动,很难抓住尾巴。我不敢进牛圈里面去,我害怕母牛的尖角。对它们的同情与不舍是我的动力之源,坚定着我继续改造的决心。经过两三天的努力,三头牛尾巴鬃毛都被我割掉了。

      随着三弟弟长大,从我手中接过牛绳,我与放牛娃生活渐行渐远。自背上书包的那一刻起,我彻底结束了放牛娃时光。

      如今,我们已经从父辈的村庄走出,放牛、犁田早已经成为记忆。故乡,将随着那几栋木屋的消融,成为一个抽象的符号。我们与父辈一样,在外为生活而奔波忙碌,在奔波忙碌中生活。远离土地、走出村庄,是父辈对我们的殷勤希望。他们梦想我们能在城镇谋生打拼,能有机会见更广阔的天地,丰富思想。而如今我们的愿望与梦想又是什么呢?

      当我迷茫、彷徨时,想起放牛的时光,顿然发现生活依然如梦一般美好。当我浮躁、烦恼、消沉时,回味童年时光,发现那个放牛娃的星空依旧静谧、璀璨而明亮。
   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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